“什麽？”言玥迷惑了：“可你現在繼承了封地，是程王爺了，能隨意出走嗎？”

程戟瀚低頭吻了吻言玥道：“無所謂了，玥兒，在你睡著的時候我已經想清楚了，如果你醒了，我便帶你離開姜城，到處去看看。若你喜歡北狄，我們也可以去北狄，或者去東夷，那裏有我認識的人，去哪都可以，只要你高興。”

“可……”言玥忽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蠱蟲。

“玥兒，你什麽都不要想了。”程戟瀚心滿意足道：“跟我走，我們去隱居，隨便去哪都行。這個程王的位置……我會寫封信交給徐靖宇，他會理解我的。”

言玥被他說的游戲心動，但同時也有些猶豫。

她能感覺到，自己體內的蠱蟲只是暫時沈睡了，但並不表示自己已經完全沒事了。那蠱蟲就像一個隨時會引爆的火藥，連言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出什麽事情。

可看見程戟瀚如此興高采烈的樣子，言玥又不忍心打斷，只能笑著點點頭：“好。”

程戟瀚又囑咐了幾句，這才離開了房間。

言玥見程戟瀚走了，立刻下床來到桌前，提筆寫下了一封信。

然後趁著夜色已晚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，離開了程王府。

言玥留下的信，是一封和離書。她在夢中已經和程戟瀚過了一輩子，兩個人都是壽終正寢，還有兩個可愛的寶寶。對於言玥來說，已經足夠了。

這輩子，自己這蠱蟲怕是不能拔出了，那麽自己就不能拖著程戟瀚了。

他還年輕，還有大好前程，自己不能當他路上的絆腳石。

言玥依靠著自己的記憶，往姜城外走去。

“主子！”許久不見的莫凜突然出現在言玥身後，言玥轉身，笑道。

“莫凜，你是來阻止我離開的嗎？”

莫凜搖搖頭，嘆了一口氣道：“主子，這段時間屬下都在尋你，見你昏迷不醒，屬下無能為力，只能在一旁看著，主子……你要去哪？屬下要跟著你。”

言玥無奈的笑了笑：“莫凜，我知道你忠心護主，但我現在的情況，你也看到了……我不想再拖累任何一個人，你回姜城吧，替我護好戟瀚的周全。”

“可……”

“你再跟著我，我現在便自盡！”言玥決絕道。

莫凜只好退後一步，目送著言玥離開。

三個月後——

今日正是瑞州城趕集的日子，街上好不熱鬧，到處都是吵吵鬧鬧的小攤販，和跟他們講價的人。

言玥心滿意足的看著窗外的景象，正打算放松一下的時候，耳邊突然響起焦急的聲音：“言大夫，你可別看了，那病人都快痛死了！”

言玥翻了個白眼，扭頭不滿道：“知道啦知道啦，我這就來！”說著，拿起桌旁的面紗遮住自己的容貌，慢慢走下樓去。

樓下的大堂內站滿了熙熙攘攘的人，乍一看比街上還熱鬧一些，見言玥下來，那些人紛紛騷動了起來。

“言大夫，求求你，救救我家女兒吧！”

“言大夫，我家的比較嚴重，先看我家的啊！”

那些人擠擠推推的，言玥差點下不了樓。

“你們排隊，一個一個來！”言玥壓低了自己的嗓音，裝成一個老婦人的模樣，緩步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。

自從離開了程王府，言玥也不知道去哪，季白和明嬌都沒有消息，言玥只能先找一個地方住下。

又用自己最後的盤纏買下了這一塊地，開起了藥堂，取名為瀚玥堂，因為言玥的醫術高明，幾個來碰碰運氣看病的人，在言玥的醫術下，居然就好了。

那些人得的雖然都不是什麽不治之癥，卻也是極難根除的，好了之後那些人大肆宣揚，一時之間瀚玥堂聲名大噪，有些隔壁鎮子的人都慕名前來。

言玥雖然忙，但過的也充實。靠著季白留下來的醫書和明嬌當初教自己的知識，言玥也時時為自己把脈。

這段時間她體內的蠱蟲都沒有再躁動過，但言玥知道，這蠱蟲一旦再發作起來，怕是自己便命不久矣。

但言玥想的卻是，反正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回死，那就幹脆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過好每一日。

“言大夫，我可還有救？”坐在面前的病人愁容滿面，看著言玥道。

言玥低頭寫下了個方子，開口道：“有救是有救，但你未來三個月都別碰酒了，若再碰一次，閻王老子都救不了你！”

那病人楞了一下，接過方子急忙道謝。

“下一個！”旁邊的小廝叫道。

就見一個婦人沖了進來，還沒等言玥開口問，那婦人便急急道：“言大夫，可否出診？”

“我不出診，下一個！”言玥淡淡道，那婦人便被小廝攆走了。

言玥的這個藥堂著實奇怪，若是來藥堂看病的，不管有錢沒錢都會醫治，但若請她出診，那麽就是二話不說被攆出去。

周圍的人都帶著同情的目光看著婦人。

接著走進來的一個人是個女孩子，看著言玥有些怯生生道：“言大夫，我來拿藥了。”

“嗯。”言玥簡單嗯了一聲，那小廝便取了藥包交給女孩子，女孩子連忙道謝走了。

“言大夫，天色晚了。”小廝擡頭看了看天色，開口道。

言玥打了個哈欠點頭道：“那就關門了。”

“好嘞！”小廝得令，出門把那些等著的人趕出了藥堂，邊趕邊道：“今日時辰已道，看病的明日請早！”

那些人雖然不願意，但也知道言玥的規矩，便一聲不吭的離開了。

言玥起身去關藥堂的門，在走到門口的時候，忽然聽到門口傳來“碰”的一聲。

她好奇的扭頭看去，卻是看到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倒在了藥堂的一邊，面色鐵青，呼吸急促，一看就知道是重病纏身。

言玥想了想，嘆了一口氣，罷了罷了，都倒在自己面前了，哪裏有見死不救的道理？

喊了兩個小廝把那人拖到藥堂內，小廝有些嫌棄道：“言大夫，你幹嘛把這個乞丐拖回來？”

“就是就是，這乞丐都在這街上好久了，平日裏根本沒人管他，言大夫你難道是突然發善心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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